五年后。
对于展逐颜来说,这只是极其平常的一天。
从早忙到晚,废寝忘食。
没有变化,也没有指望。
一天和一年,根本没有什么差别。
直到穿戴设备的提示讯息发过来,展逐颜才知道这已经是第五年了。
五年的时间并未在这个男人身上留下太多痕迹,变了的只有他的眼神。
并不冷厉,却足够淡漠。
好像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掀起其间波澜一样。
从工作岗位回到家,房子里依然只有他一个人。
除此之外便只剩下机器。
他换上常服,泡好咖啡,将未批阅完的文件拿出来,放在书桌上继续处理。
通讯仪响了一下。
展逐颜抬眼看了一下,又将目光投向文件。
事分轻重缓急,他此时却并不想理会其他。
可鬼使神差地,他拿起了通讯仪。
投影显现出来,展络云给他发了条讯息。
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照片,那是一个很朦胧的剪影,而那人身边还站着另一个男人。
展逐颜骤然站起身来,咖啡被他失措地碰到了地上,溅散一地。
他几乎是急不可耐地回拨过去,就连通讯仪接通前的那几秒都觉得漫长。
很好,展络云很快接了。
“地点。”展逐颜问。
他一边走,一边往外走,任由机器人来收拾书房的残局。
“樊瑞达,拍摄时间是三天前。这是从商业报刊上剪下来的,好像是樊瑞达的篝火晚会开幕式。”
“还在原处么?”展逐颜飞快地穿戴好随身设备,转动腕上的镯子启动了飞船。
飞船是之前那一艘的同款,先前的融夜早已撞碎了。
“那边的人没有回馈已离开的讯号,应该还在。”
展逐颜走到阳台处,融夜已经悬浮在外,大开舱门等着他了。
“你来接手近期事务,我正式授任给你。”展逐颜说完这句话,一闪身就进了机舱。
展络云已经习惯在他忙不开身的时候帮他代理,立刻就应承下来。
此时,遥远的樊瑞达。
海滨酒店内。
“坐正。”温斐抬起手来,对坐在床尾的男人道。
那是个金发黑眸的年轻男人,眸子的颜色并不十分纯粹,带着三分棕。
他依言坐正身体,任由温斐的手指在他额头上点了一下。
温斐看了看测温手环上显示的数值,舒了一口气,道:“还好,37.0度,不多不少。”
“我就说没事。”男人笑了笑,伸手将他一抱,脑袋也顺势搁到他肩膀上,很亲昵地蹭了蹭。
“你昨天突然停摆,吓死我了。”温斐仍心有余悸,嗔怪道:“睡到一半发现你停止呼吸,你知道那有多吓人么?”
“对不起。”尽管不是自己的错,男人还是率先道了歉。
温斐坐在他的腿上,手掌按在他的胸膛上探了探,检测其间芯片的脉冲值:“元姆晶要换了,这一块成色不好,改天给你找块好的。”
他拨了拨男人滑落到额际的金发,如是说。
男人道歉道:“总是让你为了我奔波,是我拖累了你……”
“不许说这样的话。”温斐沉声道:“我怎样对你,是我心甘情愿,下次你如果再说拖累什么的,我就要生气了。”
男人只好抿着唇,收了话音。
他并不能很完美地共通人类的情感,也不知道要怎样说才能让温斐开心。他只会按照芯片里设定的方式组织语言,尽管大多数情况下都不会出现纰漏,却仍是有这种说错话的情况。
温斐说完以后,也觉得自己把话说重了。他的小机器人不是真人,哪能这样十全十美呢。
他先软化下来,伸手揽住那人脖子,吻了吻他脸颊,道:“我没有要凶你的意思,对不起。”
“没关系。”男人道,说话的时候还咧起嘴来笑了一下。
他永远不会生温斐的气,就像金悦一样。
“好了,晚上去看篝火晚会吧。樊瑞达千年难得一遇的流星雨,我想跟你一起看。”温斐跨坐在男人身上,在他耳边呵气道。
于是金悦的耳朵又红了起来,像染了红霞。
温斐看着看着,心就痒了起来,忍不住凑过去咬了咬。
因为他的举动,金悦耳根上那点红蔓延到了脸上,如胭脂晕了满缸。
意识到他的手开始在自己腰侧抚摸,温斐这才停了嘴。
他微微分开些距离,吐气如兰道:“吃完晚饭再说,我还饿着呢。要是现在干了,又会像昨天一样一整天都出不了门了。”
经他提醒,金悦也想起这阵子以来昼夜颠倒厮混的生活,耳朵上的热度又高了一个阶梯。
对于他而言,温斐就像罂.粟,美到极致,也戒不了。
温斐为他找好出行的衣服,带着他出了门。
樊瑞达是远近闻名的旅游胜地,尤其是一年一度的篝火晚会时期,客流量惊人。
这次篝火晚会撞上了流星雨盛景,附近的酒店家家爆满,连犄角旮旯都有人订。
所幸温斐他们来得早,出手也阔绰,及时订了临山靠海、价格高到令人却步的一间酒店,一住就是一个月。
篝火地上被栏杆围出大片空间,火焰渐渐升起,外头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。熙熙攘攘,沸反盈天。
火焰一升,就有一队舞娘从围栏豁口处走到火堆边,绕着火堆翩翩起舞,舞姿妖娆,别有趣味。
“热不热?”温斐默默金悦白皙的面庞,对他说:“如果你不习惯的话,我们可以去离火堆远一点的地方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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