药丸卡在咽喉里,上不来下不去。
但很快温斐又凑了过来,含着水喂给他。
金悦如饮甘泉,如饮烈酒,他贪婪地汲取那人口中的水,温斐以为他是渴了,可他只是想更靠近那人一点而已。
他知道温斐厌恶与人接触,所以他从未吻过温斐。
他只能借着这场病,放肆一次。
确保他不会再干渴之后,温斐终于停了下来。
那是他找路恩斯要的特效药。
为了骗到这颗药,他编织了一个谎言。
他说陶燃告诉了他艾莱号的下落,但那个地方只能他去。
而且打开艾莱号秘密需要两把钥匙,一把被他放在了展逐颜手里。
只有他前去,展逐颜才会交出第二把钥匙。
他不知道路恩斯有没有全信,但他不能看着金悦就此死去。
他用自己害怕得病的理由,得来了这枚药丸。
金悦依然昏睡着,他发着烧,意识也不清醒。
温斐听清了他说的话,也知道金悦爱着他。
他将手伸到自己的囚衣下摆处,将裤子脱了下来。
他给不起任何承诺,也给不了金悦未来,甚至没法给他希望。
如果他们都死了,那爱情的萌芽只会加剧死亡所带来的痛苦。
如果金悦活着走了出去,那他的死亡将会成为金悦心里永远抹去不了的伤疤。死去的人会变成永恒,而生者再也无法走进他的世界。
温斐对展逐颜和金悦的感情不同,他不希望展逐颜爱上别人,可他希望金悦不要永远沉浸在与他的回忆里。
金悦值得更好的。
他没有想过自己活下去的可能。活着,对于牢狱中的温斐来说,是天方夜谭。
他能给金悦的,只有这具身体。尽管肮脏,尽管被无数人碰过,但这是他能给出的最好的东西。
金悦的意识并未完全抽离,他感觉到自己那里被触碰,然后被容纳到一个温暖的所在。
这是梦吧,这真的是梦吧。
不然他怎么可能等来温斐的亲近?
他追随许久的温斐、他求而不得的温斐,在与他做这世间最亲密的事情。
还有比这更快乐的事么?没有了。
他开始憎恶起这病症来,若不是它夺走了他的力气,他一定要将温斐狠狠地抱在怀里,压在床榻间,看他双眼因自己而变得迷离,看他额头渗出细汗,看他启唇喊出破碎的声响,看他为自己疯狂。
幻想与现实交织,到最后发泄出来时,宛如世间极乐。
他很想说些什么,可这件事带走了他仅剩的力气,他只记得温斐又喂了他两次水,随后发生的事情便记不清了。
看他睡去,温斐也草草清理了现场的狼藉,确保不会有人发现端倪之后,才从被他偷偷弄开的隔离端口溜走。
他将端口重新隐藏,在黑暗里轻手轻脚地离开。
他的身体有些乏力,可他的心却欢呼雀跃,恨不得长出翅膀飞出胸膛。
长久以来,他都是路恩斯发泄暴力与欲望的器具。
他只能被迫承受,被折磨,被亵玩,由不得他要或不要,也根本轮不到他做主。
但现在不一样了,他将他的身体给了他想给的人,他重新夺回了这身体的掌控权,这是他的小小反抗。从这件事中获得的满足感,远胜于这件事本身带来的欢愉。
也许终有一天,他能忘记过去,重新开始一段新感情也说不定。
当他抱着这种心思回到牢房里时,他又开始自我谴责起来。
他握着那枚戒指,天人交战。
他的身体里有两个声音在争吵。
一个说:“你不爱展逐颜了么,你要移情别恋?”
另一个说:“是他先背叛我的,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上别人?”
“你就不怕金悦也只是玩玩你么?你想再被伤一次?”
“金悦不是展逐颜,他也不会步展逐颜的后尘。”
“说得好听,要是他这样做了呢?”
温斐随他们吵,他无所谓。他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,后果他懒得去想。
抱着这个想法,他慢慢睡了过去。
在又死了新的一批犯人之后,疫病终于得到了控制。
源头并不是水,而是肉。
因为肉在食物中的配比并不是特别高,所以直到最后才查出来。
金悦得以幸存。
温斐本以为他们的关系会因为那件事变得尴尬,毕竟是金悦先开的这个头,而他给出了机会,想必金悦会迫不及待地踏出第二步。
但他们的关系并未有实质性的突破。
他从金悦的反应里试探出,他似乎将那天的事当成了一场梦。
那就是梦吧。
可真是个傻子。
温斐松了一口气的同时,也从心里泛上来一股难言的失落。
不相信也好,也免得到时候尴尬,免得被人看出端倪。他自我安慰道。
日子一如既往。
只是金悦每次看向他的时候,还未说话,耳根子就红了。
尽管他不相信那天的事是真的,但他对温斐的爱却进一步发酵,发展到即使他不说,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的程度。
因为金悦的存在,这牢狱生活也不再那么难过。
温斐享受着金悦的注目,跟金悦在一起的时候,他不用提心吊胆,也不用躲躲藏藏。
那是展逐颜也不曾带给过他的轻松愉悦。
金悦却诚惶诚恐,生怕被温斐排斥或厌恶。
他知道温斐经受过很多恶心的事情,路恩斯,或者其他人带给他的。
可他自己却对温斐产生了欲望。
他是多么的卑劣自私,竟然用那样的想法亵渎温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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